空野

李赫宰X李东海

第一次写赫海，手机一小时短打见谅。

不是开心的故事，但却希望我的宝贝新的一岁能够开心。

希望你被爱包围，希望你健健康康，希望你生而自由，希望你心有阳光。

《与你说》

李东海回家的时候是下午，客厅的窗帘被拉得严实不透光，好像迈入了另一个世界。他在心里想着李赫宰大概是在房间里睡觉，却在踢到地板上纸袋时听到沙发上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嗯？咳、你回来了？

李赫宰的声音哑的不行，一点点绿色窜出来却不晃眼，李东海摸黑靠近，才发现这人是把脑袋埋进了衣服里躺在沙发上。李赫宰大概是还没睡醒，手向前抓了抓扯住了他的衣角，手指摩挲着往上勾住他的手腕，然后十指扣住将他拉到自己身上。李东海鼻尖抵着他的颈窝，贴近的胸膛是一样的呼吸频率，带着鼻息间都是李赫宰身上青草的味道，熏得他昏昏欲睡。

-希澈哥好点了吗？

-嗯...已经睡下了。

李赫宰摩挲着他手腕上动脉的位置，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在这几天遭遇了难以言表的变故，两年之后又一次被迫看着心爱的孩子生命走向尽头，而将小孩视作掌上明珠的哥哥更一瞬间陷入了痛苦的漩涡，像是一只被自己划伤的刺猬紧紧地封闭起来。李赫宰惯是无法忍受这种情绪，但却也没有人能够把那位哥扯出泥潭，就在大家被多重的压力挤压时，李东海踏过无数的尖刀，死死抓住了金希澈的手。

-我还以为你会崩溃呢。

-嗯？

-就像两年前那样，我还以为你会是第一个崩溃的人。

李赫宰伸手摸上他的眉骨，顺着线条滑到嘴唇。李东海抬起眼看他，轻轻偏头蹭了蹭他的手掌。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这几年看了太多离开了，比起伤心更多是大脑一片空白，我现在好像都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只要不踏出家门，这件事情就永远只是几个字，而不是真正发生的事。

李东海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与他十指交握，这人比年少时壮了不少，压在身上却并不疼痛，反而有种钝钝的实感。这么想来从年少时的白面团子到现在有棱有角的男人，越是大事李东海越是沉得住气，大家都哭作一团的时候，往往是他颤抖着嘴唇一把搂住队友，罩住小小的一方天地。反而是自己越来越像个小孩，年轻时面子比天大，人前人后不肯泄半分软，随着眼纹的增加却好像满溢出了香软的芝士，软化了强硬的棱角，把坚硬的盔甲融成了柔软的气泡。

李赫宰大脑里好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却无法形成任何有逻辑的话语。他想李东海的手该抹护手霜了，鼻息打在自己的发尾有一点痒，祖马龙的香水甜甜蜜蜜好像也很好闻，就像是几天前自己从李东海鼻子上抹下来的奶油。

 

啊。

奶油。

-...今天是你的生日。

大概是十几年前，李东海因为没人记得他的生日而哭哭啼啼地躺在汉江边上，而大概是十几天前，他就开始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生日即将到来的快乐。这一切在昨天戛然而止，大家混混沌沌地度过了十几个小时，等李赫宰反应过来，别说凌晨十二点，连中午十二点都已经过了。他知道李东海不会说任何不满的话语，但他却莫名被愧疚撰住了心脏。

-赫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说什么胡话，当然会了。

李赫宰把他往上抱了一些，两个人交颈相窝，李东海稍硬的头发苏麻麻地蹭着自己的脸。李东海抱着他的时候总是整个脸埋进去，第一次这么紧紧缠住的时候李赫宰还觉得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李东海被推开了也不恼怒，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搂住，好像是两只相依为命的孤独野兽，分开的时候肉体仿佛有被撕扯的痛苦。

但他们已经不是十年前遭受流言蜚语时只能关上门哭着拥抱的小孩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后的战友和同襟，一起陪伴着对方好好长大。

-李东海，新的一岁就健健康康吧，少生一点病，再依赖我一点，再爱我一点。

-当然了，我还要陪你活到一百岁呢。